Þú ert jörðin

星逐海AI线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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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AI线二刷部分剧本原文

后续请在游戏内体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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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今天要说的故事,发生在不久以前。在遥远的■■国,有一对夫妇——」

 

「等一等。」有人举手打断他的叙述,「如果是童话,开头应该都是『很久很久以前』吧?」

 

「有那样的规定吗?」

 

「硬要说的话倒也没有……」

 

「那就没问题了。」男人轻轻笑了笑,继续他的讲述,「这对夫妇渴求一个活泼而健康的孩子。他们踏遍覆盖冰雪的国土,寻找荒原之下的奇迹。终于,在悬崖的边缘,他们找到了一朵金色的花。

 

「勇敢的人将金色的花摘下,炖煮成汤。妻子喝下这汤,果真顺利生下了一个美丽的孩子。他的头发像金色的麦子,出生在贫瘠的大地上,带来比丰收更多的喜悦。夫妇欣喜若狂,为他冠以勇者的名姓。」

 

「啊,我知道。」先前的人放下茶杯,再一次举起手,「这个时候,往往就要出现一句『但是』,对不对?」

 

「不错。那朵花来自深渊。从深渊得来的珍宝,终究也要归于深渊。但在这个世界上,已经有了许许多多拴住那孩子的牵绊……

 

「这个孩子波澜壮阔的冒险,才刚刚要开始。」

 

 

 

【??】

 

 

 

咔咔。有响动出现在头顶,像瓶子被拧开。

 

达达利亚探着脑袋,对黑暗的虚空喊,「你好?」

 

对面传来很细微的气音,像对话另一边的人欲言又止。达达利亚等了片刻,没有答复,于是又问,「有人在吗?」

 

这一次,对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了。疑心他听见的只是偶然途径的风,达达利亚不免大失所望。

 

「不会吧?这鬼地方就没有一个活人吗?」

 

铁器的撞击声突兀出现在耳际。开始很轻,而后是一声很高的锐响:仿佛有人用力扯了它一下。

 

达达利亚晃了晃脑袋,「哇,有人在吗?」

 

随着他这句问话,耳际陡然安静下来。达达利亚皱眉倾耳,发觉连最细微的声响都捕捉不到了。

 

「怎么回事,是听不见我的声音吗……」达达利亚提高音量,「喂?喂?喂——」

 

「……唔、」对面传来忍痛的闷哼。

 

「有人吗?」

 

「抱歉……」那人听着有些虚弱,但很有礼貌。「能否劳烦阁下小声些?」

 

「噢、抱歉抱歉。」达达利亚想,如果不是你一直保持沉默,我也不会大声喊啊。「为什么刚才不说话?」

 

「……我想,对陌生人应当保持起码的戒心。」

 

倒也不是不能理解。达达利亚耸肩,提出又一个问题。

 

「你那里怎么这么暗?」

 

对方沉吟片刻,「……你能看到?」

 

「当然,我是生活在仙灵瓶中的精灵嘛。只要是我的同类,我都能够自由地在大脑中与他们对话。」

 

「精灵?」

 

「嗯哼。」达达利亚很是自得地点一点头,「不过,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。自从我来到这个高塔,就再也没有见过同类。」

 

「……同类?」

 

「是啊。这大概是……」达达利亚掰着手指,「我来到这座高塔的第三十二年。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!终于有个能说话的伙伴了。」

 

「……」

 

对面又不说话了。达达利亚胸口郁结,急需找个沙袋痛殴一通。倘若不是没法与对方以外的人交流,达达利亚一定即刻切断通话。

 

「喂,你还在吗?」

 

「……我还在。」那人沉默了片刻才应,「但阁下说的话,我一句也没有听懂。」

 

「从哪个部分开始?」

 

「同类。」那人说,「你自称精灵,可以与同类在大脑中对话?」

 

「理论上是这样,事实如何我就不清楚了。」达达利亚老实应答,「有意识以来,你是我听到的第一个声音。」

 

「你确实在我的大脑里说话……但我看不到你。」

 

「肤浅!」达达利亚叉腰哼哼,「精灵怎么会受形体束缚。」

 

但说完这句话后,他又有些迟疑,「你……不是精灵?」

 

「……以你的标准来看,我大概不是。」那人亦很坦诚,「如果我也是精灵的话,应该和你一样生活在瓶子里,而不是被拷在铁架上。」

 

「哈,拷?」达达利亚难以置信,「——等一下,难道你是精灵里那种穷凶极恶的家伙?」

 

「如果是这样……」铁器撞击的声音哗哗响动。杂音中,达达利亚辨出其中夹杂的隐忍的痛呼。「那么,和我一起被关在这座高塔里的你,也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吧?」

 

「这不可能。」达达利亚为自己的名誉庄严否定,同时在心里给对方盖上「不是恶徒」的戳,「你在做什么?」

 

「他们只拷住了我的脚腕。床尾的铁架松动,我在尝试挣脱。」

 

「真怪异。按理来说,我们不应该有这样的困扰……难道你是人类吗?我还没见过人类呢。」

 

「你一共见过几个精灵?」

 

达达利亚闻言一怔。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发出尖锐鸣叫,大脑传来嗡嗡的警报。他尚未来得及细究这一异样的来源,混乱的闷响在耳中炸开,及时截断他的思绪。

 

跌倒的人辛苦地咳嗽,扶着铁架床缓缓支起上身,艰难平复呼吸。达达利亚看不到,只能听见各样响声混杂成一片,黑暗的静寂里,徒留人类发颤的呼吸。

 

「喂,你没事吧?」

 

「无……无妨。」那人答,「只是尚未掌握好身体,有些脱力。」

 

达达利亚皱起眉头。「你那里就没有灯吗?桌上应当有油灯才是……如果我能看到,多少能为你提供些帮助。」

 

「……」

 

短暂的沉默后,对话另一头发出一声低微的叹息。

 

像推开窗户,光跃进屋来,达达利亚的视线掠过漆黑的墙、摆着剪刀的工具台、挣断的金属杆和空荡荡的床,最后在床边的阴影里发现了跌坐在角落里的人:黑发,面色纸般惨白,金眸因痛感微微涣散。

 

「现在呢?」那人问他。

 

「可以看到了,虽然视野还是没有好到哪儿去。」达达利亚说,「桌上没有灯,但我刚才看不见你……你用了什么魔法吗?」

 

「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我只是希望不暴露自己的情况。」

 

「真的?」达达利亚来了兴趣。「说不定你身上也有些特别之处……你看,你有魔法的长发,一定是个魔法师吧?」

 

「可能要让你失望,我不过是个凡人。」

 

「哼……不论如何,礼尚往来,你也能看到我才算公平。」

 

话音未落,一个小小的亮点从虚空中浮现出来。光并不多么明亮,但对于长时间处于黑暗环境的人来说还是有些刺眼。青年蹙眉,双目蒙上一层被刺激出来的泪。然后,在亮起来的视野中,一双手在什么东西的边缘扒拉两下,橘色的脑袋探了出来。

 

「晚上好——没有窗户,这里又这么暗,姑且就认为是晚上吧。等等,你身上怎么缠着这么多纱布?你受伤了?」

 

青年不答。他怔怔望着达达利亚的脸,目光专注,看得达达利亚都有些不自在。

 

「做什么?」达达利亚说,「没见过审美时髦的精灵吗?」

 

青年低微翕动嘴唇。

 

「达达……利亚,」他说,「你的头发是不是变长了?」

 

达达利亚楞一下。

 

「好像……是这样?」达达利亚莫名其妙,仍挠头答道,「说实话,在这里待了太久,又没有镜子,我没什么印象了。」

 

对方显然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有此一问,神色有些困惑。

 

「抱歉,不必在意,是我僭越了。」他沉吟道,「不过……我很好奇,阁下蒙着眼睛,也能看到我吗?」

 

「哼哼,这就是人类的狭隘之处了。眼睛只不过是摆设,我们精灵——」

 

「——怎么会受形体束缚。」青年叹了口气,站起身来,神态恢复如常。「这一句我听懂了。」

 

达达利亚不服气地哼了一声。

 

 

 

【part1】

 

 

 

青年环顾室内。房间里没剩什么东西,床尾拴着半条断裂的锁链。桌面上放着一把匕首、一只剪刀和一个开了口的、空空的瓶子——达达利亚大概就是从那里钻出来的。

 

他挑走那把匕首。

 

柜子大多上锁,无法打开。青年抽出匕首。那无疑是一件了不起的兵器,刀锋雪一样洁白,轻易将锁链斩断。他拉开柜门,摸索柜中物件。

 

达达利亚帮不上忙,百无聊赖地看他在屋里乱翻,突然想起一桩事来。

 

「你知道我的名字?」

 

「什么?」

 

「你刚才喊了我的名字。」达达利亚说,「我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呢。」

 

「……」青年把视线从手头活计转过来片刻,定格在达达利亚脸上,迟疑道,「……我喊了吗?」

 

达达利亚梗了一下,气结。「哪有你这样翻脸不认人的!你记性不是很好么?」

 

这回轮到对方警惕又迷茫地望着他了。

 

「你为什么认为我记性很好?」

 

「我——」达达利亚张了张口,登时哑然无言。

 

黑发青年侧耳半天,没有等到他的应答,继续拆锁。

 

达达利亚看着看着,忍不住发表评价,「你也太熟练了。」

 

「是么?」

 

「很专业,可以凭这个吃饭。」

 

青年轻嗤了一声。「倘若是做个锁匠,倒也不错。」他说,「我总感觉,我试着拆过更精巧的锁……」

 

达达利亚无语道,「……都按你这么拆,谁还请锁匠啊?」

 

青年耸耸肩膀,看起来不像被冒犯到。他矮下身,打开柜子。

 

「你在做什么?」

 

「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。」青年说,「另外,这里有些冷,我需要一件蔽体衣物。」

 

「怎么不问我?右手边的柜子里,应该有以前住在这里的魔法师留下的衣物。」他说。

 

青年顺着达达利亚的指示打开柜子,果真顺利从里头找出一件灰扑扑的白色长袍。他转头道谢,被达达利亚哼哼地堵回来。「这样的环境里,我的视力可比你好太多了。你看,这不是比你自己瞎撞快多了?」

 

青年无奈笑了。「是,是。」

 

「所以,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?」达达利亚说,「有来有往才公平。」

 

「嗯……以普遍理性而言,你说得很有道理。」青年一面嘴上应答,一面套上衣物。达达利亚飘在半空,跟着他挪了半圈,发觉对方捧着一叠刚刚从密码箱里取出的、装订好的资料研究,没有半点搭理他的意思。

 

「你这人——」出尔反尔也应有个限度。达达利亚怒气冲冲,在青年眼前挥舞双手双脚,挡住对方视线,成功让人类皱着眉头望向他。

 

「不应我?」达达利亚气呼呼道,「我让你看!」

 

青年叹了口气。

 

「这是一本故事书的残页。」

 

「我不关心书。」

 

「上面提到一个讲故事的人的名字……钟离。」

 

达达利亚怔一下,觉察异常。

 

「不会吧,」他难以置信地开口,「你……」

 

「嗯。」青年点头道,神情平静,「虽然记忆还有些模糊……但我想,这大概就是我的名字吧。」

 

……这个凡人真是比精灵还要自由数倍。达达利亚在心中叹气。他都要替对方苦恼得很了:醒来记忆全无,身处一座暗无天日的高塔之中,连名字都是从故事书上随意取来,钟离本人却没半点不知身处何地的忧虑与迷茫。黑发的青年动作简洁,框框砸开房间里每一把锁,试图寻找更多信息。最后拢到桌上的,也不过是两张泛黄的书页。

 

「你找这些故事书做什么?」

 

「未必是故事书啊。」钟离把书的残页推到达达利亚面前,「按你的说法,这是一个魔法的世界。也许这是房间的上一个主人写的日记呢?」

 

「那他趣味真不怎么样。」达达利亚飘在书页上方,尽力辨认手写的书稿,「……深渊将遗落的宝物寻回,重新投向本该属于那孩子的高塔……『长发公主』深居塔顶……高高耸立,直通云端之上……唔,到这里就结束了。」

 

「看起来我找到的资料并不完整。」钟离摩挲下巴,「……但,这里应该就是日记中提到的高塔吧?」

 

「不排除这种可能性。怎么了?」

 

「既然这样,那位『长发公主』应该也在这座塔中吧?」

 

达达利亚不免为这发言震动。

 

「你认真的?」他讶然道,「我们都没法确信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用来唬人的……而且,『长发公主』要是人类,说不定已经老得死去了噢?」

 

「开头不是说了『不久以前』么?」钟离笑道,语气很坚定,「哪怕只有一线希望,也有奔赴的价值。」

 

达达利亚无可奈何,又奇怪地在心里认为对方说出这番话丝毫不值得意外。他叹了口气,拍拍胸脯道,「好啦,谁让我是个好精灵呢。算我上贼船,我会帮你到底的。」

 

钟离被他的话逗笑,撑着床架站起来。

 

达达利亚发问,「这就要出发吗?」

 

「事不宜迟。」

 

达达利亚梗住,立即提出反对意见:「我觉得你还是再等等好。」

 

面对钟离投过来的疑惑目光,达达利亚戳戳自己的脸,说:「你脸色很差,嘴唇都快变成青色了。」

 

钟离摸一摸自己的嘴唇,手指擦过干裂的死皮。这体验似乎于他而言十分新奇,钟离颇有些迷茫地喁喁,「这很严重吗?」

 

「你到底是不是人类……这当然很严重啊?」达达利亚再度感到无言以对,「我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活人,要是你就这么死了,我多划不来!」

 

这个精灵像寻常的、鲜活可爱的小朋友。如果不是他幽灵一样浮在空中,很容易忘记他们之间的不同。

 

钟离莞尔道,「谢谢。」

 

「这有什么好谢?」达达利亚冷哼一声,偏过脸去。「我刚才看过,从右手边的门出去,有个洗手间。虽然多少寒碜了点,不过情况特殊,就先忍耐一下吧。」

 

「无妨。」钟离颔首,「多谢。」

 

达达利亚:……

 

 

 

【part2】

 

 

 

门没有上锁。钟离谨慎地贴在墙边细听了一会儿,确认里面没有人以后才转动门把手。

 

室内依旧没有灯。借达达利亚周身微弱的光,钟离摸到洗手台前。听见水流潺潺从水龙头涌出的声响,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一口气。

 

达达利亚打趣,「你觉得这水有毒吗?」

 

「放心。」钟离眨眨眼睛,「毒不倒你。」

 

达达利亚为这奇妙的幽默感笑起来。

 

钟离低头,鞠一捧水送到唇边,润泽干涸的喉咙。前发顺着他的动作垂下去,落到掌心浅浅的水涡里,再抬头时,浅色发尾沾上水,湿漉漉地坠着。

 

对着镜中模糊的虚像,钟离愣怔地摁上自己的脖颈,感受吞咽时喉结的滚动。他脸色本就糟糕,此刻脸被清水洗过,头发又凌乱地黏在颊侧,看着更显憔悴虚弱。

 

「怎么了?」达达利亚靠近他,「……不是水真的有毒吧?」

 

「……不是。」钟离叹息,双手搭在洗手台两边,几个呼吸间,他看起来又是无懈可击、全无死角的了。「我们走吧。」

 

达达利亚瞧了他一会儿。

 

「不。」他说,「你累了。」

 

钟离顿了一下。「什么?」

 

「你累了。」达达利亚重复,「精灵无所不知。」

 

「我不会累。」钟离平淡指出,「而且,你才说过我是你见到的第一个人类。」

 

啧。达达利亚内心暗恼:早知自己就不该多嘴,眼前这人精得很,骗都骗不得。

 

他不说话,于是钟离转过脸,将额发往后拨,折起稍稍浸湿的衣袖。整理完仪容,他说,「现在可以走了吗,达达利亚?」

 

达达利亚长长呼出一口气,从钟离身侧绕到他面前,张开双臂做徒劳的阻拦。「既然『长发公主』已经在高塔中生活那么久,不会因为这一点儿休整时间就有性命之攸的。」他心中急切,言辞诚恳,讲得极认真,「说实话……你才是那个看起来更危险的人。明明是人类,怎么比我还没有常识?」

 

也许并非缺乏常识。达达利亚说完,突然想:钟离只是缺乏作为人的本能。

 

精灵小小的双臂毫无力量,但钟离被那双手挡住去路。黑发青年叹息着开口,「你确定?在这里?」

 

「要是你失去意识太久,我会负责叫醒你。」达达利亚举起手保证。

 

钟离定定望他,嘴唇抿紧。迟滞的沉默蔓延在室内,水龙头滴答滴答漏水的声响格外分明。

 

几分钟的静默后,钟离珍重地说了一声,「谢谢。」

 

达达利亚放松肩膀,伸手摸一摸钟离的头发。

 

「唉,别总对我道谢……我不爱听。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啦。」达达利亚笑道,「睡吧。你睡着的时候,我会守着你的。」

 

 

 

「雪原之子被送回他本该属于的深渊,却因更热爱大地之上的温暖,想要冲破高塔的桎梏,回到他的故乡。年轻人拥有不屈的勇气与有力的双臂,即使在绝境中,也不曾放弃过。终于,挣脱开束缚四肢的锁链,朝着有光的地方——」

 

 

 

达达利亚蓦地睁开双眼。

 

钟离靠在墙的一角,垂着头颅,仍在睡眠之中。

 

达达利亚心中自责:分明自己言辞凿凿地向对方起誓要唤醒他,自己却魂游天外去了。要是他刚才继续沦陷下去,恐怕醒不过来的要换成达达利亚自己。

 

达达利亚有意让对方多歇息些时候,然而,钟离睡得不怎么安稳。梦中眉头蹙起,呼吸急促,像发热病。到对方一个用力将嘴唇咬得出血时,达达利亚忍不住,认为实在有必要喊人起来。却见钟离猝然睁开双目,猛地坐起。动作太急,供血没跟上,眩晕感令钟离扶住额头。

 

唇上的血顺应重力,落进衣袖。钟离一楞,下意识舔了舔唇,尝到满嘴铁锈味。他还要上手摸,达达利亚当即开口制止,「别!」

 

钟离侧头看他。

 

「洗一洗吧,看着怪吓人的。」达达利亚说,「做噩梦了吗?」

 

钟离慢慢摇头。「没有。」除此之外,他不说更多,俯下身去清洗染血的嘴角。

 

达达利亚不喜欢他一副怎么都撬不开壳的做派,但看他比睡着前更疲惫的神色,总有种这是自己责任的歉疚感,也说不出什么话。

 

还是钟离先开了口。他在洗手池里抖掉手指上的水珠,问,「……我睡了多久?」

 

「没多久。」达达利亚伸了个懒腰,「你睡得很不好,也就是我在冥想中,把吟游诗人传颂的故事又听了一遍的程度吧。」

 

「冥想?」

 

「精灵不像你们人类,我们不会睡眠,只能冥想。」达达利亚说,「我也想知道睡着是什么感觉。」

 

钟离哦了一声,也不知道听没听懂。「那么,何不尝试数羊?」

 

「我们精灵不——数——羊。」达达利亚恶声恶气,「而且,提瓦特一头羊也没有。」

 

「提瓦特?」

 

「可能是我出生的地方。『提瓦特没有羊』写在我的精灵的启蒙故事里呢。」

 

钟离不禁掩唇笑起来,细碎气音从指缝漏出来,肩膀不住发颤。达达利亚被他笑得耳热,无能狂怒地冲他的脸挥一挥拳。

 

「喂,」达达利亚不满道,「有这么好笑吗?」

 

「不……抱歉。」钟离轻咳两声,总算止住笑。缺乏血色的面颊终于涌上一点带着生气的红,「我只是觉得,阁下的讲话方式颇为有趣。」

 

达达利亚看他笑容,感到脸颊发烫,于是也忙清两把嗓子掩饰,故作镇定道,「好了,耽搁这么久,我们也该出发了。」

 

 

 

【part3】

 

 

 

推开门出去,和此前走过的房间一样,走廊黑暗而静寂。

 

不清楚此处究竟有无威胁,钟离暂将匕首收在掌中。假设当真遇上危机,即使效果有限,多少也能争取点时间。

 

达达利亚比他视野好一些,但也没有到能够无障碍视物的程度。两人只得贴着墙根,如同盲眼人行路,全靠摸索。

 

高塔不知多久无人踏足,他们一路走下来,房内皆是空空荡荡。秉持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念头,钟离走进每一间房,打开每一把锁。这期间,他们又找到几张书的残页,仍是手写,但内容比此前见到的更丰富些,大约是来自不同人的手笔。

 

钟离把残页收在一起,轻轻叹一口气。

 

「达达利亚,」他问,「此前,你见过那位『长发公主』吗?」

 

「没有。」达达利亚跟在钟离身边,从房间里出来,「不过,也可能是因为我在冥想,与她恰好错过了。」

 

「嗯。」钟离应着,推开又一扇门。

 

又是相同的摆设。钟离已经很熟悉房间的布局,不停顿地走向角落的置物柜,砍断锁链,翻出新的故事书。

 

「我刚才就想说了。」达达利亚指指点点,「《清泉之心》、《蒙德高塔》、《野猪公主》、《蒲公英海的狐狸》……这些都只是童话故事。说不定,『长发公主』也……」

 

「也有可能,是『长发公主』喜欢童话故事。」钟离语气淡淡。

 

「哈。」看来无法让他回心转意了。达达利亚摊手,「还继续走吗?」

 

「等一下。」钟离说,伸手招呼他过来。「下面还有个暗格。」

 

达达利亚依言到他身边来。

 

「嗯……对。」钟离说,「再稍微靠近些。」

 

咔哒。这一次,暗格上的锁被轻巧地旋开。造型古典的提灯被人类的手托起来,幽幽亮起柔和的光。

 

「是提灯啊。」达达利亚说,「部署位+1……有了这个收获,这一趟也算没有白忙活。」

 

「部署位……?」

 

「啊,是精灵才懂的笑话,别在意。」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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